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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期刊论文:媒介功能的融合:一个新的视角


2019-05-19    来源:学术前沿    作者:刘 宏

【摘要】媒介融合如今已经上升到了国家战略的层面,理论界和实践界都在积极探讨媒介融合的中国之路。在全球化的背景下,一方面,媒介融合是媒介变革的必由之路;另一方面,媒介本身的特殊性又使得各国的媒介融合必然要结合本国的社会发展特点。本文力图通过分析媒介功能的融合来破解媒介融合之谜。媒介发展至今,媒介功能有了一些显著的变化,媒介功能的融合很可能是媒介融合的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过去对媒介融合的研究往往更多的是关注媒介资源的融合,这种研究让我们的注意力比较多地放在了媒介融合的传播端,而在一定程度上忽略了对客户端的研究。实际上新媒体本身的媒介融合比传统媒体的媒介融合表现得更加活跃,因为无论是技术还是商业,其都指向了媒介受众。也就是说,媒介受众对媒介融合的影响至关重要。

【关键词】媒介融合 媒介功能 融媒体 受众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619/j.cnki.rmltxsqy.2019.03.007

媒介融合的概念从西方引进到中国后,就一直是传媒界讨论的热点。需要指出的是,虽然媒介融合一开始是作为一个学术概念被中国学者引进的,但是,这种引进的目标却是实用性的,就是为中国的媒体变革寻找一条合理的道路,或者说希望中国媒体可以跟上世界媒介改革的潮流。今天看来,媒介融合无疑已经成为全世界媒介的一个发展方向,不论媒介是否愿意,媒介融合似乎已经变成了媒介发展的必由之路。因此,我们很容易理解为什么中国政府已经把媒介融合上升到了一种国家战略的高度。尽管媒介融合的方向是明确的,但是,在具体的做法方面仍然有待探索。换句话说,在媒介融合的问题上出现了一定程度的理论和实践的脱节:学术界有很多媒介融合的探讨,而实践界已然经过实践检验的媒介融合的成功案例却很少。由理论指导实践而产生的媒介融合的经典案例更是少之又少,理论界总结出的媒介融合的成功案例也相应减少。造成这种状况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恐怕就是我们很多人在谈到媒介融合的时候都在想如何用新媒体拯救传统媒体,或者单纯考虑传统媒体的转型。但是,新媒体就不存在媒介融合的问题了吗?答案并非显而易见。

媒介融合的概念辨析

Media Convergence,国内的主流翻译为“媒介融合”。要准确把握Convergence的汉译,还是要看它的英文原意和英文释义,这样更合理。在此基础上,我们可以把这个舶来的概念本土化,衍生和附加上它在中国传播学中的特殊意义和外延。

英文词典(New Oxford American Dictionary)对“Converge”(名词:convergence,convergency)是这样定义的:“(of several people or things) come together from different directions so as eventually to meet.”大意是说:不同的人和事物从不同的方向向一个方向聚集,以至于最终相交相见。例如,在科学领域,1713年英国科学家Willian Derham谈到光线的汇聚或发散。汉语主要解释为:汇集、相交、汇聚区、趋同等。

基于其最初的原义和在英语词汇学中的分析,我们可以抓住以下几个关键点从不同维度来探讨Convergence的翻译:1.(汇集)过程;2.(汇集)方向;3.(趋同)程度。

Converge强调的是Verge(接近,汇集)这个动作和过程,结果是到达“one point”(汇合到一点)。从英文词汇学角度,con-作为词缀,表示“共同,合作”等意思,verg作为词根是“转,倾向”的意思,名词Verge就是“边缘,接近,频临”的意思;所以con+verge基本原意是“向一点聚集”。基于此,Convergence(名词)翻译成为“汇聚”“汇合”甚至“集成”是恰当的。

但是,它有没有从物理到化学的“质变”和从低层次到高层次地升华为新事物的内涵和外延?笔者觉得英文的原意并没有这样的意思。Convergence强调的是从不同的源头和角度“汇合”和“成为一体”,并特别强调的是“共同汇集到一个点”(to meet at one point),比如,大大小小的河流在出海口汇聚到一起奔流入海,即我们汉语常说的“海纳百川”,仅此而已,并没有升华或者改变为更好、更高一级别事物的意思。基于此,Media Convergence翻译为“媒介融合”其实离“融合”还有一定的距离,从英文的词汇学上来说,翻译成“汇聚”“集成”等更为忠实于本意。

这一点,对比一下其他学科里“融合”一词的翻译,则更为清晰。比如,社会学里常把“社会融合”翻译为“Social Integration”而不是“Social Convergence”。Convergence指的是不同事物和多方资源等汇合聚集到一起,共同成为一个事物的主体的过程,没有强调谁高谁低,或者A是否会“融入”B,或者A和B一起升华为C。经济学上往往将其翻译为趋同。

“Integration”则更看重结果是“mix together”,在这一过程中由于同化效应的影响,特别强调一方融入另一方,最终成为其中的一部分,也就是说A融入B最终成为B。例如,华人移民到了国外融入了当地社会和经济文化生活,越来越被同化为当地人。

由此可以看出,Integration和Convergence的一个主要区别就是它们的closeness to assimilation(接近于被同化的程度)。Integration表达的是到达了完全同化合一的程度,即“arrival”。Convergence则表达的是“在路上”,即“arriving”。Convergence仅仅强调的是“汇”和“融”的过程,不论结果;而Integration则是不论出处,只看结果。

因此,此融合(Integration)非彼融合(Convergence):把Social Integration翻译成“社会融合”,这里的汉语“融合”一词恰当地表达了其英文本意;把Media Convergence也理解成为这样的融入是不合适的。另外,从英文词汇学的角度出发,把Media Convergence分出低层次和高层次内涵是英文原意不具备的含义。

从文献角度也可以看出媒介融合概念的本土化过程,1990~2018年,国内有关媒介融合的核心期刊文献发表经历了几个大跃进式的发展阶段。首先是1999~2006年的初期低迷阶段,从20世纪90年代末和21世纪初的各一篇,缓慢发展到2006年的12篇。我们可以理解为那时候媒介融合的概念刚刚从国外引进,这个概念对国人来说还比较陌生,早期使用这个概念的多是学者。也就是说,媒介融合的概念一开始引进中国是作为一个理论观念,而媒介融合的概念本身却具有强烈的实践性,这就隐含了一种矛盾。加上跨文化传播的因素,媒介融合的理论探讨变得更加复杂。

其次是2007~2013年这一段时间,从十几篇到121篇,可谓快速发展期。在此期间,可以说媒介融合已经不仅仅是停留在理论层面了,媒体界在实践方面作了多种多样的尝试,传统媒体力图转型以应对新媒体的挑战。

最后是一次高产大跳跃期:2014~2017年,从一百多篇到343篇再到581篇。这个时期,媒介融合已经上升为一种国策,有一些刊物开办了媒介融合的研究专栏,有关媒介融合的讨论已经比较全面了。

如今,媒介融合已经成了一个最流行的新闻学概念,不过,它毕竟是一个翻译概念,在翻译上往往有几种情况:一种是硬译,就是我们的文化中完全没有这个东西,只能僵硬地翻译过来;一种是我们的社会存在同样的东西,翻译变成了一种别开生面的参照物;还有另外一种情况,就是我们和西方社会都还没有这种东西,换言之,它有一点未来学的味道,媒介融合就属于这种情况。在学术上,我们经常会遇到双重翻译问题,一种是从外文翻译成中文,这时候可能没有对应的中文词语,我们就会造出一些新词;另一种是把中文翻译成外文,因为我们的文化要走出去,因为我们想让外国同行看明白,这时候可能会发现对应的外文词语和中文有差异,这就产生了一个学术母语的问题。译进和译出是有区别的,把国外的东西翻译成中文时,我们容易看到的是把相对简单的东西变成了复杂的概念;而把中国的东西翻译成外文时,我们往往可以发现相反的做法,就是按照国际惯例,把复杂的东西作了简化。这么说的前提是这两种翻译都是由中国人来完成,如果是由西方人来把西语翻译成中文,或者是把中文翻译成西语,那么,情况另当别论。通常,最能够准确反映一国文化的还是原语言,翻译往往会产生一些不伦不类的东西,比如说,原文化中没有的概念被翻译出来,结果在另一个文化中成长出一种翻译文化,不仅仅文字翻译有这个问题,电影的翻译也有,学术翻译的这个问题很明显。有时候会听到一些人说外文学术原著比中文翻译版更容易读懂,这就反映了对原著的理解问题。文字之所以比影像更有历史感,不仅仅因为文字是古老的,还有一个原因不易觉察,就是文字具有明显的原著性,我们背诵唐诗宋词时就可以发现这一点,历史的原著性和文字的原著性汇合了。越是古老的文字,越能够体现这种原著性。我们有时候会发现,在阅读翻译作品的时候,当翻译达不到标准或者翻译出了原著没有的概念和意思时,我们有可能会一边阅读一边猜测作者而不是译者的想法。这在学术阅读中会经常发生。

值得注意的是,中国人很喜欢融合这样的概念,它与和谐的概念一样,都属于中国传统文化的整体观,整体大于局部,如同系统论。在中文里,把融合称为集合,显然没有融合好听,或者说没有融合更容易被接纳,以至于我们能够看到一个时尚的称呼,就是融媒体。但是,媒介融合果真像它的名字那么完美吗?

媒介功能的融合

虽然传统媒体都已经接受了媒介融合的观念,甚至于想要拥抱媒介融合的到来,但是,事实上,至今为止我们仍然没有看到足够多的有说服力的媒介融合案例,也可以说,没有看到一种媒介融合的明确趋势。这就好像是对未来的研究,几乎所有的业内人士都会觉得媒介融合是未来发展的方向,但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出现什么样的变化,众说纷纭。

有趣的是,尽管我们还没有看到一种媒介融合的成功轮廓,然而,几乎所有人都坚信媒介融合是必然的结果,是我们的媒介必须要走的路。对于传统媒体来说,这多少有一些被迫的无奈;而对新媒体来说,则显得积极向上。这不禁让我们想到互联网的盈利模式,当初网络刚刚出现的时候,很多人不看好它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它的赚钱模式不明朗。传统媒体通常是靠广告生存,而新媒体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看不清楚它靠什么挣钱养活自己,即便如此,传统媒体仍然比较惧怕新媒体,因为新媒体是媒介的未来,不管这种未来需要多少时间真正地到来,过去和现在好像都不得不给未来让位。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是新旧媒体本身难以融合?还是因为新媒介本身就不是媒体?尽管我们一直把互联网和手机称为新媒体,但是,它们似乎一直都不具备媒体属性。这样看来,也许一开始我们的媒介融合方向就有问题,换句话说,媒介融合在一段时间里更像是一种美好的憧憬,媒介分离反而倒像是一种无奈的现实。所谓媒介分离,就是一个旧媒体在办了新媒体以后,它呈现的结果并非融合,而是火箭分离式地断裂,或者叫作脱钩,两者不再是一种东西。这种现象可以在今天的传统媒体中看到,越像新媒体的东西似乎就离旧媒体越远。这恐怕不是媒介融合的初衷。同时,媒介融合看上去也没有我们当初想象得那么简单,它不是1+1=2。

新媒体并没有让旧媒体复活,看来它只是让旧媒体有了一个新媒体的触角,令传统媒体更接近新媒体的受众。如果说真的有媒介融合,那么,我们可以说先从媒介受众那里看到了曙光,假如我们把媒介分成两端,一端是传播者,另一端是受众,到目前为止,我们在传播者端看到的仍然是模模糊糊的媒介融合,但是,在受众端反而看到了媒介融合的端倪。换句话说,今天的受众大部分已经变成了新媒体受众,这种变化甚至于比传统媒体的改变更迅速。这就产生了问题:一方面是媒介的两端在融合的速度上不对等;另一方面是媒体的目标越来越表现为满足受众需要。就目前媒介融合的发展来看,笔者认为最大的收获恐怕是媒介功能的融合,这一点可能是很多人始料未及的。因为在媒介融合的早期,媒介资源的融合是一个热点,也就是说,媒介融合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媒体的身上。这时的媒介融合就忽视了受众。于是,一个问题出现了,就是媒介融合的主动权在谁的手上。过去,我们习惯地认为它应该是在媒体的手里。但是,现在我们好像发现情况不对了,手机似乎决定了我们的媒介融合的程度,换句话说,新媒介的平台和终端对媒介融合有更大的发言权。所以,受众忽然变成了媒介融合的主角。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看到了越来越多的新闻产品的终端融合。如果说有关媒介融合的讨论大多指向了媒介的初端融合,也就是传播者的融合,那么,如果我们反过来看,也就是从新闻产品的产出效果来看,就会发现媒介终端的融合已经变得更加自然,更贴近受众。比如说,在一些突发的新闻事件报道中,无论是专业还是业余的拍摄,也不管是哪种媒介,观众对这种新闻呈现似乎都可以接受。

从媒介功能的演变过程来看,我们可以发现媒介功能并非是一成不变的,有时候,媒介的某一个功能显得格外突出,盖过了媒介的其他功能;又有时候,媒介的几个功能均衡发展,共同发挥影响。从宏观上看,媒介的功能还在增加。有了新媒体以后,媒介的消费功能越来越突显。在媒介的传统功能中,我们可以看到娱乐功能,不过,娱乐毕竟还不能和消费划等号,消费里有娱乐成分,娱乐只是消费的一部分。同时,知识变成了消费品,文化消费主义成为知识消费主义,新媒体是推动知识消费的蒸汽机。比较而言,娱乐可以是一种消费,但是,它不等于消费。消费更多的是经济学意义。简单地说,娱乐并不一定需要消费,消费也不一定直接产生娱乐。过去,很多人怀疑媒介有娱乐功能,现在已经没有这种争论了。如今更值得关注的是媒介的消费功能。

中国人喜欢说寓教于乐,这是朴素的教育整合。而现在媒介融合所要做的也是这样的自然整合,只不过融合与整合相比,显得更客观、更强调过程、更依赖条件,而现代技术恰恰给媒介融合提供了这样一种可能性。这也难怪为什么西方的新媒体比中国同行更强调自己的技术属性,而中国的新媒体则比西方同行更突出自己的商业属性。可能很多人不理解媒介融合、媒介功能融合的说法,功能如何融合呢?媒介融合不是媒体融合,许多人觉得媒介融合是媒体的事情,和老百姓的关系不大。然而,今天我们发现,媒介融合并非由媒体独立完成,可以说是由传播者和受众共同完成的,这一点相信媒体的感觉更加深刻,而广大网民并未充分觉察。进一步说,仅仅凭借媒体的一己之力难以完成媒介功能的融合,况且这也不是媒体进行媒介融合的初衷。至今为止,学术界有关媒介功能的讨论一直没有停止,我们可以清楚的是,媒介的信息传递和解释功能正在融合,同时融合的还有媒介的娱乐功能和消费功能。媒介原有的文化传递功能如今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变成了知识传播功能,它也在和媒介的信息传播功能相融合。在这个意义上,也许我们可以将其称为媒介融合中的功能学派。

融媒体怎么融

前面已经说到,要想寻找一个媒介融合的成功案例,并不容易,而找到一个可以做案例研究的典型就更有难度。不过,笔者还想要作一次尝试,毕竟媒介融合不是纸上谈兵的事情,可以说媒介融合本身就是一种复杂的社会实践。

我们过去的媒介融合案例的研究思路往往是在传统媒体中寻找,因为我们觉得媒介融合是指传统媒体和新媒体的融合,或者更进一步说,重点是传统媒体如何搭上新媒体的车,实现媒介转型,甚至于通过这种媒介融合把旧媒体变成新媒体。但是,无论从媒介融合的实践来看,还是从理论的深入判断来看,媒介融合的进路都不应该变得狭窄,它应该有更开阔的视野。比如说,为什么不能从新媒体的角度来思考媒介融合呢?这显然不是谁吃掉谁的问题,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们不可能让一个新媒体变回一个旧媒体,反过来说,让一个旧媒体变成新媒体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现在有一个媒介融合的现象值得关注,就是新媒介和新媒介之间的融合,这是我们过去容易忽视的地方。这个现象提醒我们,在媒介融合的研究方面,恐怕应该有一个更加开放的态度,这样我们才能捕捉到媒介融合的新变化。

举例来说,罗振宇创办的罗辑思维在近几年引起了广泛的关注。罗辑思维很难说是一个标准的新媒体,也许我们可以说它更像一个“四不像”,相信他们在创办之初也不会有意识地把它当成一个媒介融合的实验。但是,今天看来,罗辑思维确实有一些成功的地方,并且,他们的尝试对媒介融合有明显的借鉴价值。其中之一就是对传统的出版观念的冲击,罗辑思维并不是一个出版社,很多人也不会记得它出版过什么有影响力的书籍,然而,它的许多举措看上去似乎都散发着一股出版的味道。我们可以说罗辑思维有“大出版”的观念,这里所谓的“大出版”就是颠覆了传统的出版理念。传统的出版理念就是以文字印刷为基础进行传播。而现在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今天看报刊的人越来越少,看书的人也在减少,值得注意的是,如今好像看报刊的人数下降得比看书的还要快,但是,这种变化并不意味着人们停止了阅读,事实上,手机阅读和电子阅读的数量正在大幅度上升,虽然阅读器并不能代替纸质书阅读,不过,阅读确实已经被重新定义了。

我们也许可以把罗辑思维看成一种全媒体,它使得出版本身变成了一种全方位的事情,换句话说,单纯的出版开始让位于市场化的出版。这意味着一种媒介因素好像已经难以阻挡多种媒介因素的组合。如果我们只是把罗辑思维看成一个野心勃勃的出版公司,那可能反而小瞧它了,因为看上去出版并不是它的终点站,在媒介融合的体系中,出版恐怕只是一个平台,它还可以延伸出付费阅读和网络教育。

付费阅读的概念在中国兴起的时间并不长,不过,它的发展并非一帆风顺。在很多人的眼中,网络本身就是一个免费的平台,对于免费是不是网络的本质,一直有争论。与网络的发展模式正好相反,报纸的免费模式似乎只是昙花一现,难以为继。报刊的模式是从付费到免费,而网络是从免费到付费。就新闻和信息付费而言,有一个耐人寻味的现象,就是娱乐媒体很少做付费新闻,按理说所谓娱乐新闻有很多读者,但反而是财经媒体率先开始做付费新闻。也许我们可以这样来解读,虽然娱乐八卦信息有大量粉丝阅读,不过,这一点恰恰说明了娱乐新闻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新闻。娱乐八卦信息往往被认为是比较低俗的,对很多人来说,看娱乐八卦信息不是刚需,可有可无,娱乐信息本身也不是社会的公共产品。可以说是在这种背景下,财经媒体开始做付费新闻。问题是,新闻本身就是公共产品,付费新闻可能会屏蔽很多普通人,这又造成了新的不公平。结果是,我们好像又回到了曾经的内参时期,阅读新闻变成了一种特权。这会不会形成一种新闻阅读上的马太效应?越是有钱人就越可以看到高级信息?这样做的后果可能很严重——人为地形成了信息面前的不平等,新闻成了商品。新闻的商品性一直是新闻学探讨的一个概念,对新闻的商品性的看法也长期波及我们的信息观念。而我们在长时间的信息发展过程中,看到了更多的商品属性。我们通常更愿意看到的是知识付费,而不是信息付费,这一点在新媒体的发展中表现得更加突出。

有一段时间,很多人觉得付费阅读是知识的市场兑现,好像是知识分子的事情。并且,付费阅读的范围更多地局限于对信息的深加工,也就是说,付费阅读把信息和知识划分得更加清楚。也许我们只有把付费阅读这种媒介行为放在媒介融合的大背景下面,才能更好地理解付费阅读的发展出路。

除了付费阅读,罗辑思维也把它的触角延伸到了教育,在深圳卫视上进行年度演讲的罗振宇,与其说像一个成功的新媒体人,不如说更像一个熟悉传播的教育人。这从一个侧面说明了媒介融合已经突破了原先的媒介范畴,它可以和知识传播结合在一起,衍生出付费阅读和社会教育。

媒介融合离不开技术支持,大数据就是其中之一,近几年快速崛起的今日头条就得益于大数据。尽管传统媒体目前仍然拥有众多的受众,但是,与大数据结合得更好的却是新媒体,这一点很容易理解,毕竟新媒体的两大支柱分别是技术和商业。不过,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应用大数据最出色的是出租车行业和银行支付。这些现象提示我们,媒介融合的边界可能正在扩大,由于广大受众的参与,媒介的阅读方式悄悄发生了深刻的变化,我们可以看到新型的阅读融合,即阅读量的概念正在改变,很多人可能看到的东西比过去少了,但是,考虑到他们的阅读来自于不同的媒介,比如说,影像阅读和文字阅读越来越难解难分,阅读的焦点开始变得模糊,IP这样的概念越来越影响到我们的阅读,我们可能在不同的媒介上看到了一样的东西,反过来说,我们也可能在同样的媒介上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这在某种程度上就体现了全媒体的概念。我们还可以用逆向思维的方式来看待这件事,就是IP概念的流行在某种程度上受益于媒介融合,换言之,媒介融合是产生IP观念的条件之一。

在新媒体时代,当我们思考媒介融合的时候,有一个问题是需要反思的,就是受众是天然的产物吗?自媒体产生以来,媒体从业者很容易想到的就是,媒体是受众需求的产物,因为有听众,所以我们才办广播。这种思路听上去不错,但是,当媒体发展到今天的新媒体阶段时,受众的事情似乎就不再是理所当然的了,媒体不仅仅是要争取观众,并且,还要庆幸自己拥有一些忠实的读者,因为媒体和受众的关系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传播者和受众的角色在某种程度上趋向于融合,这一点对媒介融合是一个很大的挑战,它意味着媒介融合有可能是在传播端和客户端同时展开的。

总的来看,在全球化的背景下,媒介融合无疑是大势所趋,只不过媒介融合的范围已经超越了传统的媒介领域,因此,我们会更容易理解为什么媒介融合已经上升到了国家战略的高度——它已经涉及了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换句话说,融合已经成为全球化时代的一个关键词,不仅仅和媒介相关,而且还涉及跨文化和跨行业。

参考文献

Elizabeth J. Jewell, etal., 2001, The New Oxford American Dictionary,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喻国明、戴元初,2007,《数字时代的媒介融合——美国电视的竞争策略管见》,《电视研究》,第3期,第71~73页。

高钢、陈绚,2006,《关于媒体融合的几点思索》,《国际新闻界》,第9期,第51~56页。

彭兰,2006,《媒介融合时代的“合”与“分”》,《新闻与写作》,第9期,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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