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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莫多瓦另类女性主义光影多元化表达


2018-05-16    来源:电影评介    作者:黄萌

佩德罗·阿莫多瓦·卡瓦耶罗(Pedro Almodóvar Caballero)自20世纪80年代触及电影以来,在短短的十数年间,即被尊奉为西班牙电影的“国宝”级人物;同时,更成为西班牙电影乃至整个伊比利亚半岛最具票房号召力与精神感召力的著名电影艺术大师。阿莫多瓦擅长于以女性的切近、真实、在场的视角不断进阶地观察、描摹、再现女性的生存状态、生命状态、精神状态,并以其对于女性的由衷理解与无微不至的关怀姿态,及更为细腻、更具温情、更加深刻的视角,多元化剖析女性的灵魂世界。 
  一、 西班牙电影另类女性主义表达 
  (一)肇始与奠基 
  阿莫多瓦的电影之中总是充斥着一种难以规训的女性主义姿态。这种难以规训性,使得其所创制的作品有着一种不同既往与不循常规的另类表达。其时的西班牙主流社会所噤若寒蝉的领域,反而是阿莫多瓦最为擅长表达的领域。他将电影的主旋律扩大到了传统西班牙电影主旋律的盲区、弱区、禁区,进而将西班牙社会生活中女性的生存状态,以其另类的视角进行了酣畅淋漓的述说;将西班牙社会生活中女性的生命状态进行了无所顾忌的揭示;将西班牙社会生活中女性的精神状态进行了深入内心世界的描摹。人们避恐不及与隐而不谈的题材在他的创制下,用一种以另类为表象,以犀利与敏锐为具象的视角,进行了直接触碰心灵的刻划式表达。从时间节点来看,肇始于20世纪70年代的女性主义为阿莫多瓦20世纪80年代的创制,充分积淀了女性主义文化改造、文化表达、文化创制的奠基。从这一时间节点开始,女性主义的影片与传统影片开始出现了泾渭分明的分野;传统影片对于女性话语权的有意识的弱化、忽视、剥夺从此一去不返。 
  (二)坚忍与执着 
  阿莫多瓦的女性主义表达是由表象化与具象化而展开的,其所创制的作品中,对于女性主义与父权社会的矛盾表达,体现在每一处微小的细节与微妙的表情之中。他的女性主义亦因此而显得特别的与众不同,尤其是其切入的視角有着由俗入雅出的油然性。例如,影片《窗边玫瑰》(又名《我的秘密之花》),即以更加朴实的去“花板”式技法,透过柔情与浪漫的白描光影,而将女性的情感世界与内心孤寂一举和盘托出,为观众建构了一种后佛朗哥时代西班牙社会中的女性存在与女性状态。并且由女性的痛楚、悲伤、绝望的表象中,由女性的痛苦、挣扎、无奈的具象中,令观众得以更加真实、切近、在场性地。同时,透过片中女性由孤独中寻获归宿,由惶惶中寻获他者与本体共同肯定的自我,表达了女性主义的那种生生不息的有序坚忍以及自动、自觉、自主地赋予女性自我本体一种新的机会寻获新的生活的执着。 
  (三)语境与表达 
  西班牙电影中的女性主义有着社会氤氲下的异象性、女性压抑表达下的异色性、女性在男性挑衅与激怒下的异性性,从而由此而迤逦建构起了一种既诡异又浓重的典型性西班牙色彩。例如,影片《活色生香》即表达了女性主义的那种名副其实的颤抖着的欲望与渴望。该片在伦德尔式叙事与平行蒙太奇的双重基础之上,在马德里这座国际大都会与佛朗哥时代的浓重背景之下,精巧地建构出了三男两女中女性的情性与男性的性情的彼此交织的引人入胜的剧情。这种异象、异色、异性的黑色与戏谑表达将西班牙佛朗哥混乱时代的另类女性主义在大银幕上的映现展现出了一种别样的色彩。相对于其他女性主义电影大师而言,阿莫多瓦的最大优势显然在于,其去哲学牢骚的切近语境,去形式化的真实语境,去过度技法表达的在场语境,多元化地更进一步地形成了一种倾听、揣摩、剖析女性灵魂世界的影像表达。 
  二、 西班牙电影另类女性主义的抽象化表达 
  (一)抽象转折的男性附庸与依恋的相对表达 
  女性主义在阿莫多瓦的影片中有着更为另类的表达。这种另类表达最为突出的表现,就是女性主义作为抽象主导的那种无形的力量。从学界的视角而言,这种无形的力量足以摧毁传统的父权中心、父权权威、父权主导,从而使得影片中的男性角色在女性主义主动之下渐渐失去其本我与自我,并且进一步地沦落成为一种女性主义超我下的俄狄浦斯式的附庸与依恋。例如,在《捆着我绑着我》一片中,即建构了一个表象与具象上颇为强势的男主角,然而,这种强势性却在女性主义的抽象内蕴的形而上的表达下,脆化、摧折、屈从、归顺而为一种对于母体归宿的仰望与渴求。由此可见,影片以外俗内雅的格局建构了一种形而上权力的较量,以及女性主义与父权中心的针锋相对的较量。虽然该片从表象上看女性主义在主动性方面,在影片的前半部分处于绝对下风,然而,在后半部分,其在抽象性方面渐渐掌控了绝对的主动权与主导权,而代表着父权中心的男主角,亦在影片的最后表达了完全的对于女权主义的驯服与和解。[1] 
  (二)抽象转折的强烈表达 
  阿莫多瓦的另类女性主义光影探寻,还表现在其抽象化的巨大转折表达之中。其创制的女性主义在背负起父权社会沉重包袱的同时,亦终将完成女性主义对于父权中心陈旧观念体系的挑战与解构。例如,电影《关于我母亲的一切》既是阿莫多瓦艺术成就的一个新高峰,又是阿莫多瓦探寻女性主义的一个新起点。影片中,阿莫多瓦摒弃了其传统式的后现代技巧的炫技式表达,转而全情投入到影片的燃情叙事之中,透过完全在场式的画面,阿莫多瓦将女性的由表象与具象而抽象化的遭际,沉浸式地凝注到其另类表达的光影之中。而如果针对阿莫多瓦的另类女性主义进行基于抽象化的横行比对,则中国电影《红颜》与意大利影片《西西里的美丽传说》等影片,皆与此部影片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这三部影片均以一种女性的被边缘化、被异化、被物化等表达了女性在父权拥有绝对化权威社会中的被支配、被左右、被役使,同时,当这种女性被动的张力表达累积到一定程度时,再以影视映像爆发出一种隐性的女性主义的燃情爆绪的情感集中式转折迸发。由此可见,阿莫多瓦的女性主义的另类表达,恰恰由这种殊途同归的女性主义被物化、被工具化、被边缘化的转折更加强烈地表达了出来。[2] 
  (三)对于他者的渗透与掌控
西班牙电影中女性主义充满隐忍与锋锐的强烈表达,为社会大氛围下失语的女性开辟了一条充满着光明的救赎之路,而作为西班牙领军人物的阿莫多瓦显然是伟大的。在其《濒临精神崩溃边缘的女人们》一片中,更是为这一群面临崩溃的女性带来了女性主义的超然性表达,同时,亦以其另类抽象化而为女性带来了释然而悦的福音。实际上,波伏娃在其《第二性》中,针对女性的这种另类抽象转折进行了恰如其分的表达,女性主观抗拒但却客观被动地接受自己作为第二性的男人他者身份。然而,女性却在其潜意识之中,以女性主义这种最终绝对主导的支配力量,透过隐含的被动性与自甘卑贱性来置换并获得对于男性的实际掌控。换言之,女性主义与女性控制产生了一种潜移默化的串通与合谋。这种潜移默化的串通与合谋不仅解构了传统视阈下的男性权威,而且进一步消解了男性的形式上的主导,从而以其隐性权力的高渗透性,而为女性带来了一种女性主义中心式的,以女性魅力为归宿的女性主义终極图景,而男性则以其名存实无的权威,围绕着对于女性的性别崇拜形成了一种隐性的自我捆绑。 
  三、 意象化表达 
  (一)他者解构 
  阿莫多瓦的女性主义另类探寻并未在抽象的层面戛然而止,相反却在由抽象而意象的层面有着更加形而上的表达与升华。例如,在其《情迷高跟鞋》一片中即充斥着一种女性隔代女性共同命运的女性主义式的意象化升华。尤其是片中贝基与丽贝卡母女重逢的那场难分难解的拥抱,更是以其意象化表达而成为影片中的一大亮点。从影片《情迷高跟鞋》的命名、主题、意旨等而言,阿莫多瓦显然是更加倾向于女性与女性主义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种倾向性却自有着其另类表达,而这种另类表达的关键恰恰在于该片令观众更加在场、更加切近、更加真实地聆听到了女性的发自肺腑的燃情倾诉。这种在场、切近、真实的倾诉在其他影片之中要么是不鲜明的,要么是非显性的,要么是无足轻重的,然而阿莫多瓦却将其对于女性主义的深刻理解,尽情地倾泻在了其光影表达之中。[3] 
  (二)社会解构 
  导演主观倾向性意念,对于影视艺术作品意象的深刻影响,从来没有如此强烈过。从这种意义而言,阿莫多瓦显然以其对于女性主义的“先入为主”,而为其影视创制带来了一种足以穿透其所创制的光影映像具象与表象;并透过其创制抽象格局而直指女性主义的那种 以悲悯为的核心的意象化表达。这种表达是一种形而上的女性与女性主义本体解构他者的即因即果,女性与女性主义极端化的即是即非。这种双重观照,为西班牙电影建构起了一座女性主义的永恒丰碑。例如,《回归》一片即以其对于女性主义的再回归,而由他者到主体地,实现着其女性主义的裂变式表达。该片以吊诡元素等所表现的女性情感世界与心灵世界,在阿莫多瓦的光影下,融合成为了一种严肃的哲学状态下的女性主义精神世界的具体而微的缩影。三代女性以其里程碑式的女性的崇高责任感与崇高价值观承载起了人性中的以勤劳、善良、隐忍等所建构起来的全部美好图景,从而形成了一种几乎彻底抛弃了他者的主体绝对表达;同时,阿莫多瓦的这种另类的极端化的女性主义在回归女性中心的过程中亦对女性的命运提出了一种社会不断解构主体的进阶拷问。[4] 
  (三)悲悯表达 
  纵观阿莫多瓦的创作生涯可以看到,阿莫多瓦从影的长达30年的创制生涯中,其所表达的女性主义的另类探寻是如此的沉重与凝重。其黑色幽默与坎普感受力美学等都在其苏珊桑塔格式的语境脉络下产生了一种坚定的女性主义立场证明。例如,影片《对她说》,则在更加进阶的意象层面,在其以思想追逐光影而不是随着光影追逐思想的过程中,而由其另类的光影表达之中,渐次沉淀出一种更加形而上的女性主义的精神逻辑与价值体系。诚然,阿莫多瓦视界中的女性主义,有着另类的多元化表现,既性感又独立,既隐忍又坚韧,在其所引领着的西班牙电影的另类发展历程中,其形而上的关切、关注、关照女性的视角自始至终都从未曾改变过。其针对女性主义的另类探寻,不仅极富个性化色彩,而且更拥有着无与伦比的悲悯情怀、悲悯内涵、悲悯意态,而恰恰是这种无关阶级的悲悯,才为阿莫多瓦在世界影坛之上赢得了倍受尊敬的崇高地位。同时,阿莫多瓦亦以这种悲悯的无往不利的视觉力量为西班牙电影向世界电影一体化融合发展提供了强劲的动力源泉。 
  结语 
  佩德罗·阿莫多瓦以其对女性题材的关注与执着,以其对女性命运的关切与悲悯,以其对女性精神世界与灵魂状态的关爱与怜惜,而为其另类女性主义赢得了去标签化的浓重情感色彩。其创制中的极端、怪诞、奇幻等不仅强化了那种女性主义的另类,而且更强化了其女性主义另类中的凌厉;因此,女性主义在阿莫多瓦的视界中,由低下卑微而绽放出了一种充斥着后女性主义式的傲人魅力。阿莫多瓦视界中的女性有着超越了传统的自强自立的更加勇毅的表达,因这些女性更加勇敢地承受着生活都无法承受之重,在深深的无尽的痛楚、无尽的黑暗、无尽的折磨中屡屡直面无情的伤害与伤痛,由此可见,阿莫多瓦的女性主义,已经成为一种女性主义在悲悯抽象意义上的一种推陈出新。 
  参考文献: 
  [1]丁宁.重建一个人的世界从《关于我母亲的一切》到《对她说》[J].北京:北京电影学院学报,2005(3):30-35. 
  [2](英)休·索海姆.激情的疏离――女性主义电影理论导论[M].艾晓明,等译.广西: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63,6,71,71. 
  [3]杨劲威.阿莫多瓦的女性关怀——浅析阿莫多瓦对女性形象的解构与重构[J].青年作家:中外文艺版,2009(1):41-42,66. 
  [4]丁宁.重建一个“人”的世界 从《关于我母亲的一切》到《对她说》[J].北京电影学院学报,2005(3):30-35,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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