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2010年以来，上海市职业教育评估进行了系统化的改革与实践。通过加强评估项目的顶层设计，构建面向学校、专业、教师和学生的不同类型评估项目，科学设计评估流程，编制评估工作手册，开发评估信息系统。通过多年来的职业教育评估实践，促进教师关注课堂、加强教研，推动学校加强内部质量保证、规范教学管理，推进上海各项改革创新成果落地，保障上海市职业学校全面提升人才培养质量。 
　　关键词：职业教育；评估；改革；实践 
　　作者简介：李钰（1978-），女，上海市教育评估院职成教评估所所长，副研究员，研究方向为职业教育评估；刘磊（1985-），男，上海市教育评估院项目主管，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为职业教育评估。 
　　基金项目：2016年度上海市教育科学研究一般项目“基于管办评分离的上海市现代职业教育评估体系研究”（编号：C16033），主持人：李钰。 
　　中图分类号：G71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7518（2018）02-0034-05 
　　2010年以来，随着职业教育经费投入的日益增长，上海职业教育发展呈现出项目驱动特点。为了加强职业学校的规范管理，保障改革创新项目的顺利开展，上海市近年来进行了职业教育评估的系统化改革实践。经过多年的探索，以职业教育评估中的关键问题为导向，聚焦职业教育评估内容、评估实施、评估方法、评估手段等核心要素，形成了由品牌项目组成的评估项目体系和成熟的评估项目运作模式，并取得了显著成效。 
　　一、上海市职业教育评估改革要解决的问题 
　　（一）如何解决在管办评分离的新形势下，进一步凸显评估提高学校人才培养质量的功能定位问题 
　　提升学校人才培养质量是教育评估的落脚点。管办评分离之前，教育评估是教育行政部门管理功能的一部分，多有指挥、强制或控制的作用，是政府资金或政策分配的杠杆。随着政府部门持续推进的简政放权、放管结合、优化服务的逐步深入，上海市逐步建立了政府主导、学校主体、专业机构引领的职业教育评估体系。管办评分离之后，更要凸显评估提升学校人才培养质量的功能。评估标准必须体现教育行政部门对学校教育教学质量的底线；评估工作必须聚焦教育教学的核心要素，为学校提供全面系统的指导和服务；评估结果必须向社会公开，提高职业教育的社会吸引力。因此，如何通过外部质量保障推动学校加强内部质量保证，推动学校保持参与教育教学改革的主动性，不断提升人才培养质量，是上海市职业教育评估系统化改革的原动力。 
　　（二）如何解决评估项目分散，难以在职业教育内涵发展中产生合力的问题 
　　为了实现委托方不同的评估目的，对同一评估对象以往出现不同层面、不同内容的评估项目，如课程教材评估、专业评估、德育工作评估、学校综合水平评估等，其中大部分评估项目指向比较单一。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单一分散的评估项目不断累积，不仅造成评估内容的重复、评估组织力量的浪费，而且也给评估对象带来不可避免的迎评负担，由此造成评估工作难以在职业教育内涵发展中产生合力，影响到评估在教育教学改革中正能量的发挥。如何系统设计评估体系，充分运用评估对学校教育教学改革的激励作用，必须要做好根据评估主体需求精准定位评估项目。评估项目分散导致的合力不足问题，是促使上海市对职业教育评估进行系统化改革的内生动力。 
　　（三）如何解决评估过程复杂，评估专家和评估对象难以快速掌握评估要求的问题 
　　为了保证评估结果的科学性，评估环节和程序的设计尽可能科学缜密，评估方法的运用尽可能多元适切，这在某种程度上也带来了评估过程的复杂化。由于评估过程的复杂化，评估专家难以快速掌握评估程序、評估方法等评估要求，不仅会使评估实施的效率大打折扣，还会造成评估结果的信度和效度难以达到预期目标。另一方面，评估对象也难以快速掌握多样化的评估环节和评估程序的要求，从而造成评估对象的评估供给和评估专家的评估需求不匹配，需求和供给的不匹配则直接影响到评估结果的客观性。因此，在评估过程复杂不可避免的既定条件下，解决评估专家和评估对象难以快速掌握评估要求的问题，是促使上海市对职业教育评估进行系统化改革的外部动力。 
　　（四）如何通过对评估过程的深入研究，进一步提高职业教育评估的信度和效度问题 
　　价值判断是评估的重要属性，评估的科学性总是备受关注，如果对科学性进行分解，信度和效度则是衡量其科学性的两个重要方面。评估结果的稳定性和可靠性是评估结果可用的前提条件，而评估结果的有效性，即评估结果所能反映评估对象真实情况的程度，是评估的终极目标。如何进一步提高评估的信度和效度问题是评估工作者一直追求的目标。影响评估信度和效度的主要因素产生于评估过程之中，如何通过对评估过程的深入研究，构建评估主体和评估对象在评估过程中新的工作关系，是开展此项工作的突破点，也是促使上海市对职业教育评估进行系统化改革的永恒动力。 
　　二、上海市职业教育评估改革采取的主要措施 
　　经过多年的探索实践，基于内涵发展的上海市职业教育评估系统化改革形成了比较成熟的做法（见图1）：以立项课题研究为先导，系统研究评估中的科学问题，然后对评估内容、评估过程、评估手段和评估结果等多个方面进行系统化整合，评估过程中以学校评估手册和专家评估手册的编制和使用作为指引，通过评估系统化整合，最终构建评估主体和评估对象全程式协作、一体化提高的职业教育评估运行机制，这一机制反过来也保障评估系统化整合的效果。 
　　（一）以立项课题研究为先导，系统研究评估中的科学问题 
　　作为系统化改革职业教育评估的重要一环（也是第一个环节），我们始终把立项课题研究作为职业教育评估项目开展的前置条件。每一个评估项目在接受委托之后，都进行立项课题的系统化研究，对评估项目实施的科学性进行充分论证，从源头上杜绝教育评估“拍脑袋”决策。立项课题研究聚焦影响学校人才培养质量的各个核心要素，从专业评估到教学质量评估、从实训中心评估到行为规范教育评估。立项课题研究内容涉及评估的各个方面，如评估内容的设计、评估标准的开发、评估专家的遴选和组成、评估环节和程序的设置、评估手段和方式的选择，评估推进过程中可能遇到的问题及预案。立项课题研究主要采用文献研究和行动研究相结合的方式进行，其中通过试点评估修订完善指标和方案不可或缺。通过前期调研和充分论证，使评估项目设计无限靠近学校实际，把评估项目的信度和效度控制在合理区间，满足利益相关者对评估结果质量要求高的现实需要。
（二）以评估项目整合为突破，使评估产生合力并适当降低工作量 
　　评估系统化整合是评估系统改革的关键，但整合要基于系统化改革的顶层设计（见图2），上海职业教育评估项目总体上分为“要我评”（保底）和“我要评”两类，涉及学校、专业、教师、学生等四个层面，囊括了职业教育教学的各个方面，全力保障和推动职业教育内涵发展。 
　　1.综合设计评估内容，推动评估项目体系化。上海市教育评估院在上海市教育委员会的指导下，以职成教评估所为组织实施主体，依托评估专家团队，自2008年起逐步整合、开发、设计形成了以综合评估、专业评估、教师发展评估和学生发展评估为主要内容的评估项目体系（见表1）。 
　　围绕促进教学质量提升的逻辑主线设计多维度、多层面的评估项目体系，覆盖职业学校人才培养全过程。学校综合评估全面考量学校教学质量的育人水平。教学质量评估和德育工作专项评估两个项目整体设计，主要分为网上评估、常态评估和实地评估三种形式，分别聚焦学校的纵向发展、课堂（实训室）和师生及学校间的横向比较。专业建设评估遵循专业建设的规律及其不同发展阶段，设计了新专业备案可行性论证、新专业过程跟踪检查和精品特色专业评估等，其中还关注与专业对应的教学保障条件，如开放实训中心建设验收和运行绩效评估等。教师发展评估主要针对教师队伍整体建设水平或教师个体专业技术职务的晋升。学生发展评估聚焦学生培养质量和行为规范教育成效。四大类评估项目组成了全面、重点突出、相互支撑的外部质量保障的评估项目体系。 
　　2.科学优化评估实施，设计评估流程整合化。针对评估项目实施过程中存在的工作量大、项目分散可能导致的程序重复和任务重复等问题，开展项目实施过程的整合优化。对于同一评估对象，将可同时开展的评估项目相互结合实施，尤其在实地评估环节，专家组安排在同一天到现场评估。如将教学质量评估与新专业检查评估、德育工作专项评估相结合，将行为规范示范校评估与德育工作专项评估实地抽查相结合，做到评估时间、评估内容和评估程序的结合。通过不同项目整合的实践，优化评估工作流程，减轻学校迎评负担，提高评估实效性。 
　　3.不断更新评估手段，推动评估过程信息化。2008年起我们就开展了互联网+评估的实践探索，开发评估信息化管理系统，逐渐把评估从线下转移到线上开展，从发布评估项目、发布通知、学校评估材料的准备与自评、专家遴选与角色分配、专家评估过程、评估意见的撰写、评估结果的出具等等流程，均实现无纸化操作。对学校来说，减少迎评工作量，实现无纸化报送材料，体现绿色发展理念。对专家而言，背靠背打分，减少了人情因素的影响。对评估项目管理人员而言，评估过程性数据在系统中永久保存并可随时调阅，相关数据自动统计分析，提高了工作效率。运用信息化手段确保了评估效率和评估效力的发挥，更能形成评估合力。 
　　4.充分利用评估结果，促进结果应用最大化。近年来我们构建了评估结果效用充分发挥的联动机制。联动机制包括三个方面。第一，评估结果（学校每年参与各项评估的综合结果）与中等职业学校内涵（大生均）经费拨付联动，评估结果作为经费拨付的重要依据之一，直接影响下一年度学校的经费收入。第二，评估结果（学校参与某一评估项目的结果或某一环节的结果）与后续评估项目（评估环节）联动。如实训中心、新专业检查材料评审为优秀的，免于实地评估；被评为精品特色专业的专业才有资格申请示范性品牌专业。第三，注重评估结果的数据分析运用，用数据分析结果提示学校注重人才培养过程和导向学校办学方向，用数据分析结果为政府行政部门决策提供咨询建议。 
　　（三）以《评估手册》编制为抓手，使评估过程规范化和操作化 
　　针对评估過程复杂、评估专家和评估对象无法快速掌握评估的程序和环节要求等问题，上海市专门研制了《评估手册》，推进了评估过程的规范化和操作化实践探索。《评估手册》分为两个版本，供学校查看的《评估实施手册》，主要解决为什么开展评估、何时开展评估、主要评估哪些内容、需要准备的评估材料、学校如何配合专家开展评估、评估给学校带来的利弊等。供专家查看的《评估专家手册》，主要解决为什么开展评估，何时开展评估、主要评估哪些内容、评价的标准如何掌控、通过哪些程序和环节开展评估、专家需要填写的表格、最终出具的评估意见要求，以及评估纪律等。编制包含以上内容的《评估手册》呈现出体例简洁统一、框架层次清晰、步骤严密有序、文字简练朴实等特点。按照评估工作展开的逻辑编写评估手册，做到让使用者无需提问即可按照步骤开展相应工作，实现了评估过程的规范化和操作化。 
　　三、上海市职业教育评估改革实践的主要成效 
　　经过近10年的系统化改革实践探索，上海市职业教育评估全方位地保障了中等职业学校的人才培养质量，为中等职业学校规范教学管理、提升教学质量、加强改革创新提供了有力支撑。职业教育评估的实践在上海教育行政部门、学校校长和教师中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力，在国内外发挥了一定的示范辐射作用。 
　　（一）改变了教师的课堂教学行为和教研习惯 
　　经过系列评估，上海市职业学校教师的教学运行规范和教科研习惯逐步养成。课堂教学运行规范更加有序。通过评估对教师的备课、授课、作业批改等环节进行规范，从教案、授课计划的撰写，到教材的选用等都有统一的标准，使教师的常规教学文件得到了规范，确保了课堂教学质量普遍提高。教师的教研习惯逐步养成，教研能力逐步提升。通过系统化的评估科学引导教师将注意力和关注点放在课堂教学上，教师在教材的选择上更为精心，也更注重课堂教学方法的选用和改革，更关注对学生学法的研究，投身教育教学改革的积极性和主动性提高。近年来，优秀的职业学校教师在教学法评优、校本教材建设和学生技能大赛指导中获得丰硕成果。 
　　（二）改变了学校的质量保证架构和管理模式 
　　通过系统化改革的评估实践，推动了学校按照教育行政部门的标准建立满足需求的内部质量保证体系，推动学校建立自我约束、自我发展的机制。教学运行更加有序。各校均成立了内部质量督导（评价）机构，加强内部质量监控，使推门听课成为常态。全市73所学校均成立了内部质量督导机构，推门听课成为常态。全市56所开设中高职贯通和中本贯通专业的学校都制定了联合教研制度。学校管理模式不断创新。部分学校在评估引领下建立了内部质量管理信息化系统，打造了学校统一的数据中心，通过平台数据的积累和预警对内部教学过程进行监控，并与外部评估系统对接，定期在相关评估系统上传数据，以数据积累反映办学绩效。
（三）改变了学校经费拨付方式和使用绩效 
　　以往学校经费拨付方式主要通过项目经费下拨，近年来随着上海教育综合改革的推进和职业教育评估质量的提升，职业教育评估结果逐渐作为内涵建设经费分配的重要依据。《2015年中等职业学校内涵发展项目专项资金管理办法》中明确学校内涵建设经费“按照基础因素占70%，教育综合评估因素占28%，特殊因素占2%的比例进行分配”，并明确教育综合评估因素将以评估院每年公布的中职校综合评估结果为依据。《2016年中等职业学校内涵发展项目专项经费管理办法》则将教育综合评估因素的权重提高到35%，这从一个侧面证明了评估结果的科学性，同时也体现了政府职业教育管理方式的变革。学校可以根据自身实际进行规划，合理安排资金，关注经费使用绩效，进而促进了学校办学自主权的提升。 
　　（四）保证了近年来改革创新项目顺利达到预期目标 
　　近年来，上海职教改革创新项目量大面广，系统化改革的评估实践有效保证了目标达成。通过立项建设、过程跟踪和综合验收，打造了18所国家示范校和24所市级特色校，各校形成的典型案例和经验在相关媒体等进行宣传推广，打造上海职业教育的品牌；通过专业评估，优势专业脱颖而出，推动全市建立了148个精品特色专业，立项建设了50个示范性品牌专业和101个品牌专业，形成了一批國家示范专业点；通过职业教育开放实训中心评估，打造了高星级实训中心作为展现上海职教特色的窗口，推动上海94个实训中心对外开放，在职教体验日中发挥积极作用。 
　　（五）形成了持续的、开放的职业学校办学活力保障机制 
　　由于科学的评估设计，改变了以往评估工作存在的“重结果轻过程”“重比较轻发展”的问题。关注学校教育教学管理的常态性，关注教育教学过程的连续性，关注评估结果后续跟踪反馈的延续性。充分发挥评估的导向作用，促进职业学校承担质量主体责任，保持参与教育教学改革的持续动力，推动上海市职业学校形成了持续的、开放的职业学校办学活力保障机制。“积极、主动、钻研、深入”等词汇已经成为上海市职业学校办学实践的真实写照和生动表征，形成了上海职教百花齐放、异彩纷呈、积极争先的良好态势。同时保障了行业企业参与职教改革的热情和深度，所有评估活动均有行业企业专家参与也充分诠释了这一观点。 
　　四、上海市职业教育评估改革实践的反思 
　　（一）进一步提高职业教育评估工作的信息化水平 
　　原有不同评估项目的网上评估系统虽然发挥了提高评估效率和评估结果科学性的作用，但是不同项目之间数据不能流动，形成了数据孤岛，存在学校基本数据信息反复填报、增加被评对象负担的问题，同时不利于不同评估项目的统一管理。为了解决这一问题，需要开展上海市中等职业教育评估综合信息管理平台建设，整合开发的上海市中等职业教育评估综合信息管理平台，以专家基本信息库、学校基本信息库和评估指标体系库为底层数据基础，构建学校工作室、专家工作室和评估项目主管工作室三个业务平台，力图体现“原始”“及时”“公开”“共享”“共联”的特点，为有序有效开展职业教育评估工作提供技术保障。 
　　（二）结合教学工作诊断改进的要求重构职业教育评估体系 
　　根据职业院校教学工作诊断与改进制度建设的要求，进一步落实学校质量生成的责任，将质量管理的重心下移到办学主体。优化上海市现有的职业教育评估体系推动学校加强内部质量保证体系建设。将原有坚守质量底线的常规评估项目（如教学质量评估、德育工作专项评估、新设专业中期质量检查评估）的评估内容纳入学校教学工作诊断改进，要求学校每年进行问题诊断、举措制定和举措落实成效分析，有关项目不再作为评估项目单独开展，以还给学校更多的办学自主权。同时，在原有评估项目体系中优化和提升体现内涵发展水平的竞争性选优项目。选优项目突出学校特色和上海特点，鼓励学校充分发挥参与职业教育教学改革的主动性，进一步提升人才培养质量，打造更多示范品牌。 
　　参考文献： 
　　[1]李钰.职业教育大发展背景下上海市中等职业教育外部质量保障体系的构建[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11（14）：37-43. 
　　[2]李钰，刘磊.十二五期间上海中职教育评估实践与优化策略[J].职业技术教育，2015（18）：43-47. 
　　[3]上海市教育委员会.上海市教育委员会关于印发《2015年中等职业学校内涵发展项目专项资金管理办法》的通知[Z].沪教委职〔2014〕38号. 
　　[4]上海市教育委员会.上海市教育委员会关于印发《2016年中等职业学校内涵发展项目专项经费管理办法》的通知[Z].沪教委职〔2015〕40号. 
上一篇：我国高等职业教育评估政策的演变与展望 下一篇：职业教育系统化评估体系的构建与实践研究—以上海市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