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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丽丝·门罗小说的生态女性主义解读


2018-04-19    来源:兰州教育学院学报    作者:张红花

【摘要】艾丽丝·门罗是著名的加拿大短篇小说家,作品多借女性视角,以加拿大自然风貌为叙事背景,叙述了各个年龄阶段的女性故事。本文试用生态女性主义理论解读门罗小说,以揭示西方父权社会对自然和女性的压迫,以及女性和自然因为受压迫的同质性而产生的相互依恋。
  【关键词】艾丽丝·门罗;生态女性主义;男性压迫
  【Abstract】Alice Monroe is a famous Canadian short story writer who mostly uses the feminine perspective to describe the natural history of Canada as a narrative background and narrates female stories of all ages.Firstly, this paper attempts to interpret Monroe novels by using ecological feminism theory, Revealing the oppression of nature and women in the patriarchal society of the West and the attachment of women and nature to their oppressed homogeneity.

  【Key words】Alice Monroe; ecological feminism; male oppression

  正文:摘自兰州教育学院学报2017年12期,知网收录。

  艾丽丝·门罗是加拿大女作家,被誉为“加拿大的契诃夫”。1968年发表第一部短篇小说集《快乐影子之舞》,并获得加拿大总督文学奖。后获得2013年诺贝尔文学奖,由此成为了诺贝尔文学奖历史上的第13位女性。迄今为止已出版14部作品,包括13部短篇小说集和1部类似故事集的长篇小说,被翻译成多种文字传遍全球,受到读者与媒体的高度评价。生态女性主义是将生态学与女性主义结合在一起的思想流派。这一流派在20世纪70年代出现,于20世纪90年代得到重要发展。生态女性主义试图寻求一种不与自然分离的文化,其核心问题是自然与妇女的联系,认为大自然所受到的压迫与妇女所受到的压迫是一致的,生态危机的解决必将与妇女解放相结合;西方文化在贬低自然和贬低女性之间存在着某种历史性的、象征性的和政治性的关系,即父权制世界观,要求打破父权制社会中的二元性别对立。同时它从自然与女性相互结合的角度告诉我们:环境问题与女性问题不是孤立的,我们应该立足于一种新的发展观,把两者以及诸多社会问题有机地结合起来,从根本上解决生态危机。门罗作品多以女性为中心,聚焦于加拿大普通小镇的生活经验,探索普通女性复杂的心理与情感世界,其内敛、复杂和精巧的叙事,很好地体现了生态女性主义的思想理念。
  一、对自然生态的赞美
  门罗小说常以加拿大乡村自然环境(加拿大安大略省休伦镇)为背景,从大自然中汲取力量。休伦湖是她小说世界的圆心,是小说中人的共同话题。小说里充满着对农田、草原、雪地、村庄、湖泊的优美描写。如小说《弗莱兹路》一开篇,门罗就给予了大量的环境描写:“我们在瓦瓦那什河边待了很多天,帮班尼叔叔捕鱼。我们还帮他抓青蛙。我们悄悄地爬着接近它们,在泥泞的河岸,在柳树下,在充满圆锥花序植物和剑状页草的沼泽洞穴,我们光着的腿上留下了不易察觉的伤痕……它们会待在里面,直到班尼叔叔准备好把它们叉在钓鱼钩上。”[1]在《机缘》中,也有对自然环境的写生式描写:“学校的场地也都有树木荫掩,侍弄得很整齐,由石墙围着,四季都有鲜花开给你看。所有房屋四周围的空地也莫不如此。那么大规模的整整齐齐的关———由杜鹃花、冬青树、丹桂树,还有紫藤组成。”[2]52门罗小说往往以乡村自然环境为背景,女主人公在美丽的自然环境中生活,虽然一样不乏酸甜苦辣,但是当被男权中心的社会击中的时候,能依靠着自然的原始力量重新找回生活的勇气。机械社会的文明让人迷失,只有回归自然,才能寻到内心深处的平静和精神深处的愉悦。人类应该与自然和谐相处,而不是处处征服和掠夺。大自然并不需要人类,但人类却离不开大自然。
  二、女性与自然同受压迫
  比较早系统介绍和阐释生态女性主义理论的金莉就指出,生态女性主义的首要内容就是自然与女性的认同[3],人类对于自然的统治和压迫类似于男性对于女性的统治和压迫,自然与女性通常是紧密相连的。《逃离》中的主人公卡拉喜欢与自然亲近,对动物充满怜悯和情感。“她轻轻地跟它们(马匹)说话,对于手里没带吃的表示抱歉。她抚摸它们的脖颈,蹭蹭它们的鼻子,还问它们可知道弗洛拉有什么消息。”和小山羊弗洛拉有着情感上的紧密联系,弗洛拉的莫名失踪和卡拉的出逃是有着一定关系的。她们都是男权社会的被压迫者与牺牲品。女性与自然的认同,不仅表现在女性与自然的亲近和喜爱,更表现在女性与自然同受到“父权社会”的控制和压迫而异化为“他者”。[4]达尔文经济理论表明,这就是资本主义经济利用自然和弱势群体的“物化”来创造财富。门罗小说中,男性征服自然和征服女性是生活常态。《女孩与女人们的生活中》女主人公的社会角色定位完全不能由女性自己决定,而是由以父亲为代表的男性来决定。父亲的一句话:“她只是个女孩子。”就决定了她未来的一生。[5]马琳·高尔德认为这部作品:“凸显塑造孩子们的几乎看不见的社会力量的叙述。”[6]
  三、对男性霸权的控诉
  (一)女性叙事视角
  门罗小说通常以女性为中心来展开故事叙事,叙事者要么是第一人称,要么是第三人称,都为女性,通过女性叙事者表露内心,揭示心路历程,这种叙事方式本身就带有鲜明的生态女性主义特征。很多其他的小说都是以男性为主角,或以男性为视角进行故事叙述,门罗小说鲜明的女性特质,本身就是对男权中心主义的一种解构。如《逃离》就是从女叙述者卡拉对另一位女性贾梅森太太的观察和依恋开始,接着描写丈夫对自己的压制和束缚,后在贾梅森太太的帮助下决定逃离男权家庭。《荨麻》的女主人公是加拿大新女性的代表,她试图逃离父权社会的禁锢,渴望自由平等的生活。《激情》中女主人公曾有这样一段内心独白,表明自己对社会歧视女性的愤怒:“那就是男人———一般人,所有的人———认为他们应该是的样子。漂亮、当成宝贝似的供着哄着宠着,自私而又蠢笨。女孩似乎就应该这样,那才有人为之神魂颠倒。这以后呢,又会当上母亲,一心都扑在孩子们的身上。自私倒不自私了,但还是一样的无知。永远都是如此。”[2]52
  (二)男性中心主义
  门罗小说控诉男性霸权,在女孩们的成长和衰老中揭露了男性中心主义社会欺压女性的现实。《父亲们》描绘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加拿大社会中婚姻暴力的普遍性,小说里有来自农庄、乡镇、都市的三个父亲形象。《逃离》和《空间》中的男性从小就被教育要“控制周围环境及其他人”,通常“试图通过暴力去控制对方”,所以才会有对妻子的施暴和对小羊弗洛拉的屠杀。妻子卡拉和小羊一样成为了这样一个男性霸权社会的牺牲品。
  四、对人类中心论的控诉
  19世纪开始,工业发展让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也带来了更多的问题:天气污染、资源匮乏和争夺、物种不断减少、生物链破坏、生态平衡被打破,这些在一定程度上都是“人类中心论”的体现,一切都是以人类为中心而服务的,门罗的《亮丽家园》就批判城市进程对自然乡村生活的肆意破坏。一个人孤苦生活的富勒顿太太年事已高,心地善良的她养殖母鸡,用新鲜的鸡蛋换取一些零用钱币维持生计。富勒顿太太不肯卖掉原汁原味的生态家园,但这一举动影响和妨碍了邻居们呆板却庞大迅猛的现代家园建设,于是邻居们联合起来,用法律的名义向市政府写申请,要富勒顿太太必须搬离,文中的叙事者玛丽对富勒顿太太充满同情,成为支持富勒顿太太的少数派之一。门罗通过她申明了自己讨伐人类用工业文明侵蚀自然生态文明的态度:不觉得大家有这样的权利,并拒绝了这样的联名申请签字。[8]
  五、结语

  纵观门罗小说,她笔下的女性主人公们往往冲破传统的束缚和阻力,重新定位自己。但她并没有激进地提倡女权主义,公然号召反抗男权压迫和传统秩序,而是通过小说中对自然的描写,对人类中心主义和男性中心主义进行刻画和揭露,期望男性与女性、人与自然在和谐的关系下平等和睦地相处。门罗小说也关心女性之间的关系,有多篇小说涉及到女儿和母亲,《割麦者》里曾经离经叛道的妈妈和女儿之间貌合神离的关系,《逃离》故事集中三个连串的故事(《机缘》《匆匆》《沉寂》)讲述了朱丽叶对自己的母亲的疏离,而后自己的女儿又逃离自己。仅仅逃离这样的父权社会———是不能解决女性在生活中遇到的很多问题的。只有认识到自然和女性都承受着男性的压迫、掠夺和征服,并且打破这些,努力做到平等互助,才能真正帮助女性健康快乐地成长和生活。

 

  [参考文献]
[1]艾丽丝·门罗.快乐影子之舞[M].张小意,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3:3.
[2]艾丽丝·门罗.逃离[M].李文俊,译.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9:52.
[3]金莉.生态女权主义[J].外国文学,2004,(5):57-64.
[4]孟鑫.国内学者对西方女权主义七个流派的评价[J].教学与研究,2001,(3):60.
[5]艾丽丝·门罗.女孩和女人们的生活[M].马永波,杨于军,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3.
[6]Goldman,Marlene.PenningintheBodies:TheConstructionofGenderedSubjectsinAliceMunro’s“BoysandGirls”[J].Stud-iesinCanadianLiterature1990,(1):15.
[8]艾丽丝·门罗.恨,友谊,追求,爱情,婚姻[M].马永波,杨于军,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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