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stract: compared with novels and plays, wilde's fairy tales are more closely related to the religious views and aestheticism. At first, this paper analyzes frye's theory of myth and archetypal criticism, to clarify Oscar Wilde fairy tale characters and the plot in the embodiment of Christ prototype, and reveal the metaphorical meaning of the second analysis of archetypal criticism horizon, Oscar Wilde aestheticism fairy tale of redemption theme, namely the archetypal criticism of religious redemption theme, archetypal criticism of self-salvation.
基金:黑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项目(项目编号:15WWC01,项目主持人:康毅);黑龙江省经济社会发展重点研究课题(外语专项)(项目编号:WY2016035—B,项目主持人:康毅);黑龙江省经济社会发展重点研究课题(外语学科专项)(项目编号:WY2016067—C、WY2015084—C、WY2015085-C);教育部中央高校自由探索项目(项目编号:HEUCF161210,项目主持人:康毅);
关键词:王尔德;童话;宗教救赎;自我救赎;
分类号:I562.078作为19世纪英国最伟大的作家、艺术家之一,奥斯卡•王尔德这个名字通常是和唯美主义这场运动放在一起互相诠释的,研究王尔德的小说和戏剧,会将作者的“性格和私人生活与其观点和文本做同样分量的处理”[1](P17)。由于童话最接近心灵,其体现了纯粹的、本真的“唯美”艺术境界和作者的内心世界,因此,与小说、戏剧相比,童话体裁更接近王尔德认为的“最理想的形式表现完美无瑕的美”[2](P86)。王尔德用基督形象和基督教宗教观塑造了唯美氛围的童话,其童话中隐喻的意义和作者的艺术观恰好能用神话原型批评理论来诠释分析。
一、弗莱的神话原型批评理论
《批评的解剖》是神话原型批评理论的代表作,其开启了西方对文学批评的系统讨论,影响深远。作者弗莱主要基于瑞士心理学家荣格的精神分析学,以及弗雷泽的人类学理论中的神话理论部分创立了神话原型批评理论。弗莱颇有创见地对文学的结构形式进行了精细分析,他认为神话是“文学形式的结构组织原则”。也就是说,在神话作为原型文本的映射下,西方文学实际上是“移位的神话”,“就叙事而言,神话是对一系列行动的模仿,这些行动接近或处于欲望的可以意料的极限”[3](P193)。因此,神话所代表的人类行为和欲望成为西方文学文本套用和模仿的原型,“神话成了文学作品的本原”[4]。
按照弗莱的界定,“神话就是原型,不过为了方便起见,当涉及叙事时我们叫它神话,当涉及含义时改称为原型”[4],这就是弗莱神话原型批评理论的基本观点。在王尔德童话中,无论是《快乐王子》《星星》,还是《渔夫的故事》,每个文本中都蕴含着一位神——上帝,且情节设置也都隐喻性地呼应了圣经。按照弗莱的理论,可以说,王尔德的每一篇童话都是一个移位的圣经故事,并最终展现了作者在其他题材中隐晦不明的与基督教密切相关的救赎主题。同时,弗莱认为,“一部作品是由一个意象组成的叙述表层结构和一个原型组成的深层结构构织而成。”
在王尔德童话中,王子、渔夫、巨人、手腕带钉痕的小男孩都是作者精心塑造的意象,故事则由这些意象、这些人物来完成童话的表层叙事;而在这些意象背后的深层话语是指有爱的基督耶稣原型、被救赎的人类形象等。弗莱在《批评的解剖》核心章节中讨论了叙事结构理论,或者称之为文学循环发展论。在弗莱的理论体系中,“西方文学的叙事结构从总体上看都是对自然界循环运动的模仿”[5],“构成图腾象征之基础的,则是把神灵与动植物等同起来,并又将动植物与人类社会视为同一”[3](P204)。
在神话原型批评理论中,自然界的日升月落、四季、动植物等都与文学文本叙事的发展有密切关系。在王尔德的童话中,春天、冬天、树木、花园等这些形象的象征意义对塑造原型是有帮助的,其增加了隐喻的内容。比如,《快乐王子》中的王子是经历四季更替后,逐步领悟,得到心灵的救赎;而在《自私的巨人》中,巨人将本应按照四季变化盛开和衰败的花草植物用围墙围起来,这时自然仿佛不再变化了,巨人的心也逐渐孤寂起来,故事的结尾,在小男孩的启发帮助下,巨人推到了围墙,花草植物重新绽放,散发出生命的活力,巨人也由此获得了重生,从此变得快乐和温暖。因此,在神话原型批评视野下,重新阐释王尔德童话中的原型深意,不仅可以揭示其文学循环要素如何结合原型进行人物塑造,还可以充分挖掘童话中的基督形象和基督教宗教观。
二、王尔德唯美主义童话中的救赎主题
(一)神话原型批评下的宗教救赎主题
宗教与艺术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甚至难解难分,原是宗教意识孕育了后来的戏剧,即当时诗歌、舞蹈、音乐结合为一体,后来才单独发展。在神话原型批评视域下,很容易发现王尔德童话中的城市、花园都是弗莱在《批评的解剖》中详细论述过的,“赋予《圣经》和大部分基督教象征系统以充沛活力的隐喻”[3](P199)。不仅如此,童话中一以贯之地使用耶稣这个“超人”的意象和能力来指引、帮助、救赎,如花草、美人鱼、牧师、女巫、安息日的“他”、带着钉痕的小男孩等意象,构成了一幅完整而美好的,与作者心灵思考有关的宗教图画。如安徒生一样,王尔德也用童话题材表达对生活的看法。在《快乐王子》的结尾处,生活中的寓意已经达成:乐善好施的人终究会被认可;被天使视为最美好的事物带去天堂;快乐王子最后被世人投入火炉中,失去金灿灿的外衣、没有宝石镶嵌的王子显得灰突突的,丑得让市长和参议员都不能忍受,等等。弗莱认为:“在神谕的象征体系中,我们无法将人类仅仅局限于他们所处的大地和空气这两大自然元素中;象征体系在从一个层次向另外一个层次越近时,就应像《魔笛》中的塔米诺一样,必须遭受水深火热的磨难。”弗莱还说:“其他一切范畴也都可与火等同起来。”[3](P207)。弗莱还提到了祭神仪式上“焚烧牲口”、在长生的鸟传说中出现的“燃烧的鸟”、就连“生命之树”也是“一颗燃烧着的树”,所以才有“把城市与火合为一体,这才说明了为什么在《启示录》中把上帝之城描写成金碧辉煌、珠光宝气,连每块石方也仿佛在冒着蓝宝石般的火焰。因为在神谕的象征体系中,日月星辰等炽热的天体都存在于神和人的无所不包的躯体之中。炼金术的象征属于同一类的神谕……”[3](P206)因此,王子在灵魂得到救赎升入天堂之前,一定要经历火的炼狱才能真正抵达上帝的天堂,成为天使认为的最美的人。
在《自私的巨人》结尾处,巨人意识到只有孩子才能将春夏繁华带到园子里来。可是,巨人最爱的小男孩为何手腕带着钉痕?神学领域往往通过对宗教特性的人物或事物的渲染及赞誉而获得信徒对宗教的崇尚和膜拜,当宗教的某些理念被文艺作品转化为具体的事物时,该事物便成了宗教精神的一个外在的实体原型,即宗教原型。在故事结束前,巨人最爱的小男孩以基督的形象显身,他向巨人展示了手上的伤痕,并告诉巨人“这些都是爱的烙印”“今天我就要把你带到我天国里的花园里去”[6](P24)。“爱的伤痕”明显地指向耶稣被钉十字架后留下的钉痕,因为耶稣的伤是为了人类而留下的,所以耶稣的钉痕是爱的伤痕。耶稣在复活后向门徒们展示了他的伤痕,这是他在替人类赎罪、让人类得救的证明。因此,小男孩向巨人展示伤痕的情节原型,就是《圣经》中基督复活后向门徒展示手上和肋上伤痕的情节。在《渔父和他的灵魂》中,“不知道是为什么的缘故,他在自己的胸前画起了十字,并呼唤着圣名”[6](P83),很明显,圣名指耶稣的圣名;“他讲述的不是上帝的愤怒,却是那个叫做爱的上帝”[6](P85),童话中爱人类的基督在原型的比照下指向了宗教救赎的主题。
(二)神话原型批评下的自我救赎主题
王尔德的童话故事不仅完成了外在的宗教救赎,更重要的是实现了内在的自我救赎。《约翰福音》第20章记载:“受难复活的耶稣把手和肋旁指给门徒看。门徒看见主,就高兴地相信了主的存在。还有十二个多马也在,耶稣来的时候,他没有和他们同在,因此他们不相信主的存在。他们非要看见主手上的钉痕,用指头探那钉痕,又用手探他的肋旁,他们才相信。过了八天,门徒又在屋里,多马也和他们同在,门都关了。耶稣出来站在当中对多马说,伸过你的指头来,摸我的手,伸出你的手来,探入我的肋旁。不要疑惑,总要信。”这里,耶稣的形象同时也是“爱”的原型,只是在王尔德的童话中,“爱”常常以悲观绝望的基调出现。
在《自私的巨人》中,巨人心灵救赎之路是通过对孩子们的关照,特别是对哭泣的小男孩给予关照完成的。乍一看,小男孩是柔弱无助的,巨人是强大有力的,是巨人帮助了小男孩,而故事的结尾是小男孩教会了巨人如何对他人慷慨、关怀,教会了巨人什么是爱。或者说,小男孩激发了巨人心灵最深处的美好品质,这些美好品质就潜伏在巨人的内在自我中。如果巨人是作家本人的心灵写照,巨人的行为和性格代表了作家表现出的外在自我,那么小男孩就代表了巨人自我意识中最深层的无意识自我或真实的内在自我。在《快乐的王子》中,快乐王子有一颗正常人的心活着时,过着悠闲美好的生活,看不到人民的疾苦,而“他成为雕像,有一颗冰冷的铜心时,他才看到了所有的险恶和贫穷,并为了他人的贫穷苦难而流泪”[6](P33)。快乐王子彻底抛弃了原有的生活而全力献出自己的价值以拯救世人,通过这样的举动,完成了对其过去的赎罪和自我救赎。
一方面,悖论的效果似乎很符合童话的情节要求;另一方面,这种情节的突变和反差塑造了一个受难的形象。上帝的恩典并非凭空赐予,正是因为快乐王子受难后觉醒的自我救赎,令他那颗破损的铜心“成为了城里最珍贵的东西”,并获得了去往天堂的永恒救赎[6](P35)。《少年国王》中的少年国王、《渔夫与他的灵魂》中的渔夫、《星孩》中的星孩,都曾犯下过错,也因此受尽苦难,但最后通过磨难有所体悟,使灵魂回归身体,实现了自我救赎。王尔德对自我救赎的理解是“人在苦难中实现自我”,如果说王尔德童话的寓意外延是宗教救赎,那么对内则指向自我救赎[7](P91)。换句话说,童话是王尔德自我救赎的宗教观在艺术上的重要表达。
三、结语
王尔德在监狱书信中说:“我用两个主题表现我自己:基督与艺术生活。”[7](P90)以宗教为题材的文艺创作,要么是宣扬宗教思想的,要么是批判它高举世俗艺术旗帜的,但王尔德以他特有的唯美主义手法,以宗教救赎为深层表达和终极诉求,通过纯美的童话叙事,对基督耶稣进行了新的唯美主义阐释,实现了基督与艺术生活主张的完美结合。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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